第一百二十二章、孤岛和失眠

这成果, 在宋野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始终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盼看曲燎原能够持续按照他方案好的路径, 和他一起心无旁骛地走下往。

同时他又明确，会做出这个决定的曲燎原, 才是曲燎原。

从赵主任那里出来,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也已经下了课，正是课外运动时间。

校园广播里正在播报本日校园消息，是位不熟悉的新人广播员。他们知道的那几位，在广播站工作的高三同学们, 都已经退了出来，专心备考了。

办公楼大门外是一座喷泉正在哗哗喷水, 喷泉正中一座小型假山，上面朱红色字迹写就的校训，“学会做人、学会求知”。

坠了一半的远远夕阳，在喷泉中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办公楼楼道里说话有回声，曲燎原没敢说话, 这下到了开阔空间，他才问宋野：“哥, 你是不是不兴奋了？”

他忐忑地视察着宋野的表情。

宋野说：“没有, 哥哥为你兴奋。”

曲燎原看不出他哪里兴奋，道：“你就不要说反话了。”

“真的, 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哥哥真的为你兴奋。”宋野吐了一口吻, 说，“刚才做决定的那一分钟，你必定很快活。你知道吗，有很多人，一辈子也领会不到你在那一分钟里的快活。”

曲燎原在断定自己是真心想报考公安院校的那一刻，心里的确布满了雀跃的激动。

他在创造自己，认识自己，追寻自己。这份快活，是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过的体验。

一份爱好，毕竟能不能算作一份理想，他并没有得出答案。

但是爱好做一件事，是理想还是一时激动，差别首先就在于，往做了，和没有往做。

既然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任何事实都需要实践往验证真伪，理想又凭什么不需要？

至于可能要为此就义的一切，包含高出公安院校录取线一大截的分数，别人眼中的“光明前途”，即将被纪律束缚的四年甚至更久。

可理想是什么？不就是一个不应盼看通过它往得到什么，而是渴看要为它付出什么，来自世界另一端，强烈召唤你往达到它的彼岸吗？

并且这个彼岸，只有自己能定义和创造。

能与理想之美并驾齐驱的，也只有爱情了。

因而曲燎原在兴奋之余，依旧条件反射地担心宋野会不兴奋，会被他伤了心。

正如宋野所说，他或宋野做出的任何人生决定，会产生什么样的成果，都将由他们两个人来共同承担和面对。

他俩都是“已婚”人士了，比起身边其他“单身”同学，理应要多一份责任。

宋野能感受到他在刚才那个时刻里的快活，这足以让他的快活加倍了。

“我这段时间，迟疑着不敢做决定，可能根本不是不懂不明确，就是胆子小，太软弱了。”他理所当然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认识告诉了宋野，说，“我没足够勇气往做自己想要的事，才前怕狼后怕虎地找借口，又说舍不得糟践分数，又说真进了警校可能会懊悔，实在我就是畏惧了，不敢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任。”

宋野道：“那……你是怎么忽然不怕了？”

曲燎原挠头道：“没有不怕，我现在还是有点畏惧。”

宋野：“……”

“但是，”曲燎原深呼吸，说，“我想试试。”

我想试试。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上一次宋野听到他这样说，还是两年前。那时他们刚在一起，曲燎原还仅仅是靠着钻空子捡漏才考上一中的一个学末，在宋野的领导和爱情的鼓舞下，他下定决心要迎难而上，努力追赶宋野的脚步，争取进化成一个能和宋野并肩的学霸。

这两年里，由于基础差，多年来又没有养成好的学习习惯，他不得不付出比班里其他同学多出数倍的辛苦汗水，才干一次又一次创造每一次大型测验都取得奔腾式进步的奇迹，从高中进学时的垫底排名，进步到年级前百、前十、前五，小学初中总是由于不好好写作业不认真听讲被罚站的407厂著名小混混小二百五，拥有了能冲击中国顶级学府的成绩实力。

不能说是头悬梁锥刺股，也差不离了。全部年级数百位男生，假如要问刻苦努力的程度，曲燎原排第二，没有人会好意思说自己是第一。

两年前他说“想试试”，两年后的今天，他做到了。

宋野心里布满了激烈的抵触，他既为曲燎原找到方向而兴奋，又为这方向与他的盼看背道而驰而忍不住扫兴，最后，还为这扫兴所表现出的心理问题，而困苦挣扎。

曲燎原像一艘即将扬帆远航的船，他却像一座荒芜贫瘠的孤岛。

“就是有一点，假如以后大学毕业我当了警察，赚得可能未几，”曲燎原有点羞愧地说，“我可能养不起你了。”

宋野：“……”

曲燎原表态道：“不管我做什么工作，工资卡还是会交给你，没多有少，确定都让你来管。”

“哦——”宋野笑了笑，道，“我比较爱管钱是吗？那我往学财务会计吧，好不？”

曲燎原兴奋道：“笑了笑了，你总算笑了，刚才你一直不笑，我真怕你赌气。”

宋野说：“没有赌气，真的。”

曲燎原看他脸上确实挂上浅浅的笑了，才说：“你没赌气就好，假如有什么想法，要对我实话实说，我们有事要商量，千万别把小事攒成大事。”

宋野道：“好。要是你到时候进了警校，又懊悔了……”

“世上没有懊悔药。”做出决定的曲燎原，仿佛拥有了一种以前没有的坚定，语气都似乎比从前要少了几分孩子气，他说，“小野，我知道你爱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十九岁了，我想要像个大人一样，往做决定，再往为自己的决定承担成果，你也要把我当成大人，别总是猜忌我。”

宋野：“……好。”

曲燎原跳过来搭着他的肩，开心肠说：“你信任我，我会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为了我们，更严格地请求自己，不管我大学学什么，我都一样会好好学习，持续努力的，你信我不？”

“我信，”宋野用很轻松温柔的声调，说，“你必定能做得很好。”

晚自习，陆续发下来了这次摸底测验的几科卷子，就和宋野估计的一样，评分标准明显是过火严格了，刻意压低了一中学生的分数，尤其体现在语文主观题和英语作文上，还有几道理综的开放题型也是。

曲燎原粗略算了算，假如还像平时测验那样正常给分的话，他的总成绩至少还要多少十五到二十分，在全市高三的排名也能进步九名或十名左右，那和平常测验的情况还是差未几的。

他问宋野：“你算你正常的分数没？”

宋野指尖机动地转着笔，没有说话。

曲燎原感到他在走神根本没听到自己说话，纳闷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道：“哎？想什么呢？”

“没什么。”宋野看看他，说，“怎么了？” 去我家写作业吧 最新章节第122章 发布禁止转载,网址：http://www.888gp.net/ua13/12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