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原谅他，却无法原谅自己。

他是那样了解她。

被戳中痛点，小七松开他，喉中哽咽，双肩抖动了几下，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来。

她很少哭，从那日宫变见过程家的惨案以及母后横死后，便很少流泪了。

后来转生在玄门长大的那些年，向来看淡了生死，短短几十年，生死天定，她会怅然，但不会郁结于心。

做小七的那些年，她很开心，很自在。

她可以接受父母亲人的死，可是不能接受他们死在自己所爱的人手里。

崔彧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由着她在自己怀里哭着。

直到她哭声停止了，还是止不住的抽泣，那微微抖动的双肩让他心疼。

许久许久，直到她停止了抽泣，情绪平静下来，他才哑声道：

“随我回去，我告诉你一切，好吗？”

他低头看着她，见她微阖着双目，似乎是哭累了睡着了。

崔彧以为等不到她的回答了，大半年未见她，这眉眼皆是他所思念的，此时他伸手轻抚着。

此时，只见她双唇微启，应道：

“好。”

崔彧欣喜若狂，望着她。

“七七，你方才说什么？你是应了我吗？”

小七睁开眼，看着他，缓缓道：

“若我要离开，你不能阻我，你应了我，我才随你回去。”

“好，我都应你。”

天下之大，但凡是他想找她，无论何处都能寻的到。

她去哪里都没有意义。

他说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她给他。

之后她再想离开，他还有什么理由阻拦她？

-

卡万王子第二日一早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望着那远去的马车，心中怅然。

崔彧已经答应他了，会派人过来，助他在萨珊夺权。

这两人果然是夫妻，连主意都如出一辙。

崔彧派来的人会想办法挑动王后所出三个王子的内斗，让他静等着，到时候这边贵族之间定然有争斗，那时候便是他的机会。

他看着那马车许久，转身回了王都。

江山美人，自然是江山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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