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骂骂咧咧地走了，引得一过道的人观望议论。女医生边给十五号病人扎针，边不服气地抱怨：“这老头真是莫名其妙，谁惹他啦，我只是按制度规章办事，告我好呢，我又没说不给他扎。”

钟国仁不禁暗自高兴，心想：“就你这副德性，碰上我算你造化，活该遇上刁蛮的。”

“十七号进来。”女医生继续叫唤，只是声音不如刚才那般有底气了。

一会儿，电话响了，男医生接电话，电话那头讲话很冲，是管医疗的乔副院长：“小马呢，让她听电话。”

男医生向女医生丢个眼色，说：“小马，乔院长电话。”

女医生极不情愿地接过电话，刚一声“喂”

，那头便吼了起来：“我说小马啊小马，跟你们讲过多少次了，对病人用点儿心，尤其服务态度好点儿，你说吧，这摊子怎么收，你知道那个老同志是谁？

市卫生局的退下来的张处长，现在还坐在牛院长办公室不走呢，刚好省厅评三甲的工作组在这儿，现在好了，屁大个事弄得满城风雨，怎么解释都不依，非要院长拿出处理意见，你说怎么办？”

不容这边解释，那头便“叭”

的一声挂断电话。

女医生拿着电话张口结舌，愣了半天神儿，长叹一声，自怨自艾道：“真倒霉！”

然后重重放下电话。

钟国仁起先有些幸灾乐祸，但看着女医生沮丧的表情，不禁又有些同情起来，一看十五分钟到了，马上小声提醒她：“马医生，时间到了。”女医生看了一下钟，顺手拿起小棉签，走过来轻轻巧巧地将七八根取出，这一次钟国仁几乎没有什么疼痛感觉。拔完针，女医生面无表情地对钟国仁说：“明天继续来吧。”

钟国仁起身走下病床，连声道谢。女医生机械地回答“不谢”。

等候在外的曾可艾见钟国仁揉搓着脸出来，忙问里边发生了什么事，钟国仁先不回答，等走出过道朝身后看了看才对曾可艾说：“现在医生的德性太差了，难怪老同志发火，让他们尝点厉害也行。”

一席不着边际的话听得曾可艾如坠五里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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