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ems;“又叫我殿下，”思卿无奈，“空话不必说。我直说了。你说你生父以前是在漕河上的，后来把你卖给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又让你代替自己亲生的女儿选宫女，你这才入宫的，对么？”

&ems;&ems;元凌波沉声道：“您都这么问了，那就知道是不对……”

&ems;&ems;思卿抛出一个问题，“季淑则为什么不认得你？”

&ems;&ems;元凌波悚然一惊，思卿笑道：“我身边的确有何家的人。”但她的笑容旋即消失，“但不是露初，是你。你是泰州人，也是何适之的人，所以你才能在泰州救出季淑则的母亲。”

&ems;&ems;元凌波大惊，“殿下知道……”

&ems;&ems;思卿一笑，“你干嘛这么快就承认？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背叛何家？”

&ems;&ems;元凌波道：“殿下相信我背叛了何家？”

&ems;&ems;“当然，”思卿道，“我在京郊被宁寿侯刺杀那一次，如果你是何家的人，就应该趁乱杀了我，而不是救我。虽然我确定露初肯定不是何家的线人，也不知道宁寿侯杀我那次是谁走漏了我的行程，但是我相信走漏我行程的人，一定不是你。”

&ems;&ems;元凌波低着头，半晌终于道：“殿下既然都知道了，奴婢也不能继续隐瞒。没有告诉殿下实情，是奴婢的过错。”

&ems;&ems;思卿问：“那现在呢，你是否愿意告诉我实情？”

&ems;&ems;元凌波颔首，“我父亲本来是佃户，但是既要给东家交租，又要给王爷交粮，活不下去，后来就变成了漕河上的水贼。我小时候我母亲没了，我就跟着我爹在漕河周围混着。我爹看我不像话，十四岁上就给我说了亲事，我十五岁一过门对方父亲生病，说是我克的，我就被对方转手卖给了何家为下女。后来何家选中我要送我北上入宫，本来是打算去宁嫔处的。可是宁嫔没了，我就在宫里飘着，后来殿下看中了我。”

&ems;&ems;思卿问：“然后呢，你到了我身边，何家让你做什么？杀了我？”

&ems;&ems;元凌波坦言道：“我到了殿下身边不久，宁寿侯夫人就曾找到我，以重利相诱，让我做何家的内线，被我拒绝了。无论殿下信还是不信，何家找我，就这一次。”

&ems;&ems;“你去府军卫以后，他们没找过你？”思卿追问。

&ems;&ems;元凌波道：“我去了府军卫，殿下就让我去泰州盯着何家。说实话，我虽然不想做何家内线，但是又觉得去泰州盯着何家这活儿也不好。我本不想去，但是又没有拒绝的余地。去了江南，我做的第一件事其实不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布署，而是去找我爹，结果……”她又低下头，“结果那年我爹听说我被卖了，去打了卖我那家一顿，然后去何家找我，在何家门首起了冲突，被何家杀了。”

&ems;&ems;她慢慢说了这一番话，思卿始料未及，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她接着道：“从那天起，我就尽我所能做殿下吩咐的事，因为我也想何家人去死，为我父亲报仇。”她沉吟了片刻，“至于季淑则，在此之前，我确实没有在何家见过她。可能因为我在泰州时间长，在京没呆两日就进宫去了。”

&ems;&ems;思卿半晌没说话，折下一根柳条拎在手里打转，“其实露初的故事跟你有点像，她本来是要跟她表兄成亲的，结果叶家看中她，她被迫随我入宫来。旁人会说，是因为这个，她记恨，所以想害我，但是我不信。”思卿顿了顿，“你不是何家的线人，我相信露初也不会是。但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认，为什么要自寻死路，究竟是谁在威胁她？”

&ems;&ems;元凌波低声道：“那年秋天殿下受伤后，我跟菱蓁姊姊到南山去了半月，回来露初就没了，我也不信她会背叛殿下。”

&ems;&ems;思卿点点头，“再慢慢查吧。”

&ems;&ems;元凌波问：“殿下为什么执意提前去维扬？”

&ems;&ems;思卿笑笑，“如果换成是你菱蓁姊姊或者云初姊姊，他们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ems;&ems;元凌波道：“如果陛下真的像上次一样行踪不明，殿下回帝京，才是进退合度。”

&ems;&ems;思卿笑笑，“我说了，别再叫我殿下。”

&ems;&ems;天亮后元凌波进城找到府军卫的暗线，弄来了路引和马匹，还给帝京传了信。思卿与元凌波二人正式踏上了前往维扬之路。思卿和元凌波两人商议了一下，觉得两位姑娘家大摇大摆走路容易惹人怀疑，于是思卿包了块暗色包头，穿深色衣裙，往老相里打扮，过安宜买了个旧医箱，挂上铃铛，装成游医。

&ems;&ems;(本章完) 凝妆 最新章节第236章 寄雁传书,网址：http://www.888gp.net/clf2/23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