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ems;第208章 杂乱无章

&ems;&ems;萧绎终于叹了口气，“等傅先生回来罢。我只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六已经没了劫数，若梁分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让老六怎么办？”才说了两句，菱蓁就从清溪苑来，萧绎道：“怎么了？”

&ems;&ems;菱蓁急匆匆见礼，“我们姑娘说陛下傍黑天才回大内，不叫奴婢来说的。但是奴婢看着姑娘实在是不大好，所以还是……”沈江东一听就知道是程瀛洲方才说的思卿也病得很厉害。

&ems;&ems;萧绎急道：“今儿就应该住在那边。”一面叫人找黄远，一面就要去南内，程瀛洲连忙扈从，沈江东就辞了出来。

&ems;&ems;第二日沈江东就要启程北上，一早还是过谢家来看了看，嘱咐林执中夫妇和谢衍有事只能跟程瀛洲联络。谢衍上前一步给沈江东行大礼道：“嘉国公的恩德……”还没说完沈江东连忙扶住，“这话就不必说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傅老先生的旧事，我是知道的，程瀛洲也知道。果然有人因为这件事来诈你们，不要害怕，不要承认，只管告诉程瀛洲。”

&ems;&ems;正说着话，吕叔从武宅赶着来了，看见沈江东在这里颇为吃惊，“姑爷还没出京？”

&ems;&ems;沈江东扶着他道：“我今天走，梁分……”

&ems;&ems;吕叔道：“我听见谢先生跟前的小子说了，我们那片昨天后半夜抓人，没法儿走动。我今儿可不就来了。”因看见顾衡昏迷不醒，跺足道：“我就这二日身上不好，梁分来京，我竟然毫不知情，怎么就这么出事了！”

&ems;&ems;沈江东道：“我也奇怪，梁分这是做什么？进京来不告诉我，连你也瞒着。”

&ems;&ems;吕叔道：“我跟我们老爷说，把傅先生叫回来。”

&ems;&ems;沈江东把顾宅钥匙交给吕叔，“梁分和弟妹走的时候把钥匙给我夫人来着。”林执中夫妇和谢衍看见顾宅钥匙都在沈江东手里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只听沈江东又嘱咐吕叔，“别跟梁分家的弟妹说，她干着急没用，多个人来，多让人看出蹊跷。有事儿到我府里找老夏和霞影。”

&ems;&ems;顾衡娶早已在靖国公、余允和逆案中“亡故”的前上阳郡主颜陌溦为妻，倘若这一次顾衡自尽跟颜陌溦的身份即将暴露有关，那么颜陌溦进京无疑会让他们变得更危险。

&ems;&ems;吕叔一一答应着，“我昨儿得了信，就给我们老爷送信去了。姑爷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ems;&ems;众人送了沈江东出来，沈江东摆摆手，独自骑马飞驰而去，一人一骑迅速消失在帝京层层叠叠的屋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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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ems;“一场秋雨一场寒”，初秋的雨一连下了几天，倒也透露出几丝凄凉来。因为徐文长有点心虚，所以躲着林家，并不知道林执中夫妇还住在帝京城住在谢家的事，只道秋叶送过仪程之后，林执中夫妇就已经南下回余杭去了。

&ems;&ems;他忙乱了一场，每天胆战心惊。待人抓的差不多了，到底没有人来抓他，这才松了口气。这天他到部里去，路上看见谢衍，谢衍仍是以前的做派，自己骑一头驴，晃晃悠悠去当值。徐文长有心攀谈两句，谁知道谢衍打了招呼就道:“徐尚书，今天陛下要见东宫属员，我得赶紧走。”

&ems;&ems;谢衍匆匆忙忙去当值，今上对东宫读书的事很上心，每月都召见东宫属官侍从。这天今上照例召见东宫侍从，这还是谢衍调入春坊以后第一次陛见。

&ems;&ems;入秋后今上移居到城南离宫清溪苑，詹士府左右春坊于是结伴到清溪苑外。这处离宫精巧别致，湖风习习，果然比大内宜居。他和右司直郎一起入清溪苑流云殿，奏对的都是成例空话。行礼后退出懋德殿，后面还有许多人在候旨。他的同僚今日身体不适，强撑着陛见之后就与他作辞。

&ems;&ems;谢衍正准备回去当值，谁知走着走着有个小黄门跑来道:“你是谢衍？”

&ems;&ems;谢衍觉得奇怪，于是道:“正是。”

&ems;&ems;小黄门摆摆手，示意他跟上来。谢衍见他是今上近侍打扮，也不敢不从，跟着他绕过一处廊子，小黄门道:“在这里等我。”

&ems;&ems;谢衍站在原地，也不敢乱看。他心里有鬼，这时也有些不安。秋天的骄阳几乎把他晒融化，正当他觉得头昏时，小黄门又跑来，笑道:“这么大太阳，干嘛不到树下等？”于是引着他走近一扇门，绕过一处格子，眼前豁然开朗。

&ems;&ems;谢衍听到拜谒声，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从方才陛见的流云殿侧面又进来了。他不敢吭声，看向小黄门，这时正殿的人正好退出，小黄门轻声道:“你快进去。”大力推了他一把。

&ems;&ems;谢衍没准备好又被推回刚才行礼的大殿，一个踉跄赶紧硬着头皮再度向今上行礼道:“臣左春坊左司直郎谢衍……”

&ems;&ems;话没说完，今上踱步到他近前，“起来说话。”

&ems;&ems;谢衍依言起身，还没等他稍微平复一下心情，谁知道萧绎竟然凑近问了一句:“梁分这两日怎么样？”

&ems;&ems;这是顾衡出事以后既京卫程瀛洲和嘉国公沈江东之后又一个问他顾衡的人。谢衍吓了一个激灵，唯恐听错了，萧绎又问了一遍，谢衍下意识下拜告罪，叩首道:“臣死罪。”

&ems;&ems;萧绎有点无奈，“你是他的从兄？”

&ems;&ems;顾衡离开谢家以后不再姓谢，而且随了她的母亲姓顾，今上竟然连自己是他从兄都知道了！谢衍实在想不到顾衡身上还能挖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于是重复叩首告罪。

&ems;&ems;萧绎更加无奈，于是道:“你起来说话。”

&ems;&ems;谢衍平静了一下，发觉今上似乎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心中疑云大起，只恐触怒今上，又不敢多问，只听萧绎道:“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ems;&ems;谢衍连忙道:“回陛下，这几日只是昏睡，灌了药没什么反应。”

&ems;&ems;萧绎用手拍了拍薰炉的顶盖，好像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又问了一句，“傅先生什么时候能回京？”

&ems;&ems;刚才才散去一点的恐惧感又把谢衍吞噬，这怎么连傅临川都知道了？萧绎还又解释了一句，“傅临川傅先生。”

&ems;&ems;谢衍干巴巴道:“大、大大概还还要十天。”

&ems;&ems;萧绎点了点头，“有没有人近来对你起过疑？”

&ems;&ems;谢衍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萧绎道:“你下去吧，有事情及时跟程瀛洲说。”说着消失在屏风之后。

&ems;&ems;谢衍终于抬了抬头，大殿里只剩下他一人，落针可闻。他急忙退出流云殿，也不知道怎么出清溪苑的，脑子里满是同一个疑问:沈江东的面子竟然会这么大？

&ems;&ems;谢衍提心吊胆每天当着值，林执中夫妇每天深居简出，采买都靠谢衍带来的童子。谢衍没再主动麻烦过程瀛洲，但程瀛洲还是上门两次，却都是谢衍当值的时候。谢衍知道了程瀛洲上门来，心里其实仍然觉得十分害怕，好在程瀛洲来了两次都是孤身一人前来的，还把药都配好了拿到谢家来，林执中夫妇就不用出门再到外面去配药了。

&ems;&ems;近来城内风声越来越小，热闹了一个夏天在城里面到处找猫的也不再上门来找，顾衡虽然一直昏迷，但是中间也没发烧抽搐过，倒也平平安安的过了一小段日子。林执中夫妇自从告诉秋叶说回余杭去了，也就没再找过徐家。大抵徐文长和林波浮都以为他们坐上船回余杭了，秋叶也没再到谢家来过。

&ems;&ems;林执中自从顾衡出事后发现所有人都觉得徐文长靠不住，连顾衡身边的伙计都知道，与夫人一合计，又联想到江枫之前力阻林波浮的婚事，遂动了强拆妹妹姻缘的心思。只等顾衡转安，就去施行。

&ems;&ems;一转眼傅临川和武振英匆匆回京，这天黄昏时分一进城，元凌波就收到了的线报。谢衍还没下值，萧绎就先知道了，于是跟思卿说:“你在这里，小娘娘很惦记，不如让菱蓁回颐宁宫跟小娘娘回个话。”思卿让菱蓁快去，菱蓁匆匆忙忙就走了。

&ems;&ems;傅、武事先得了信，直接就往谢家去。谢家这宅子虽然离林家不远，但却是在一条偏僻的巷子深处，七拐八拐很容易迷路。二人牵着马在巷道深处找路，前面却听着一架马车，几乎把路完全堵住。武振英觑着，谁知道车上跳下一个人来，仍穿着浅粉裙子，正是思卿身边的梁菱蓁。

&ems;&ems;菱蓁竟然到这里来等着！无疑让武、傅二人更加惊慌。三人到了谢家谢衍还没回来，林执中夫妇开门，看见傅临川回来如见救星。林执中夫妇之前在武振英家见过菱蓁，知道是思卿身边的人，于是随意招呼着，都到里屋去看顾衡。

&ems;&ems;傅临川叹了口气，仍然强自镇定，就像去年秋天他看见思卿受伤时一样。他诊了脉，看了黄远的药方，“这方子很高明，”他沉吟了一下，“我也开不出更好的方子。此毒又寒又烈，梁分一直昏着，没有谵妄抽搐过，就是好兆头。”

&ems;&ems;林执中问:“那何时能醒呢？”

&ems;&ems;傅临川摇了摇头。

&ems;&ems;傅临川都这样说，众人一时都觉得心冷。武振英拍了拍傅临川的肩，林执中又问:“所以……梁分为什么想不开？”

&ems;&ems;武振英看了菱蓁一眼，“老吕给我写信说梁分夫妇回通河以后，有个京里去的人先了梁分不知道说什么，梁分跟她媳妇说他要去趟维扬看货，但其实是一个人瞒着大家回了帝京，没几天就被抓了。”

&ems;&ems;林夫人道:“他自己回来的？他不知道回来会被抓？”

&ems;&ems;武振英道:“他应该知道回来被抓，所以才会瞒着大家。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武振英摇了摇头，却跟菱蓁一个对视，菱蓁道:“徐文长的人去找顾先生？”

&ems;&ems;武振英点点头，“他妹妹的话，我看他是当了耳旁风了。”

&ems;&ems;菱蓁脸上看不出表情，只叹了一口气。林执中夫妇听见“徐文长”三个字，面色却都变了。大家此时似乎都忘了徐文长是林执中的亲家。

&ems;&ems;菱蓁听了叹了口气，“我们姑娘也病了，顾先生出事之后我们还没敢告诉她。”

&ems;&ems;傅临川连忙问:“思卿也病了？” 凝妆 最新章节第208章 杂乱无章,网址：http://www.888gp.net/clf2/2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