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集 18-20篇(3/5)

作品:《来自地球村的报告

这里正在举行一个婚礼,欢庆仪式有点像中世纪的嘉年华。男孩们牵着马儿意气风发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女孩们将手指塞进嘴里,互相讲着悄悄话。孩子们紧抓着钞票被筵席的主人们逗得乐不可支。走出尘土飞扬的市场,驮夫们则挤进了塞满山羊的游戏场,这里是阿富汗人放松身心的地方。

沙勒离开了闹哄哄的市面,小心翼翼来到一冷僻处,他思忖,即将要进行的一场环保动员在此间婚礼派对上显得有点怪诞。但如此多的帕米尔居民聚集在一个地方,他不能让这样的机会在身边轻易地错过。他有疑虑,以游动放牧为生的吉尔吉斯人拥有羊和牦牛,他们会射杀马可?波罗羊作为他们的食物?

婚庆喜宴结束了,新娘与新郎进入了蒙古包式的婚房,沙勒向一个男人走去并与他搭话。这是一个高颧骨,头上戴着西伯利亚式皮帽的人,他使沙勒想起过去蒙古的牧马人。

“我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听到了吉尔吉斯人民宽厚仁慈的传说,”沙勒开始了他的“播道”,“去年我在塔吉克斯坦过境时感受到吉尔吉斯人的好客,”他停顿下来让他的巴基斯坦翻译撒夫拉将他的话译成达里(dari)语。

“许多外国狩猎者纷纷来到塔吉克斯坦,他们化25,000美元可射杀一头马可?波罗羊,但是当地村落却一分钱也得不到。”质疑和不认可的声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很快,有一天,外国狩猎者可能来到这里捕杀马可波罗羊,”

他说,“如果发生这样的事,吉尔吉斯人民必须要受益。”

那名男子点头称是。

“外国狩猎者必须化大钱才能猎杀羊,只要有肥大的马可?

波罗羊在,村子才会兴旺起来”



沙勒在那名男子认识到事情最后的严重性之前继续将谈话的主题“深化”

下去,他说,“这意味着吉尔吉斯人民必须保护羊群,这样,羊才能够长大,你们才能从它们身上挣到钱。”

会面的结果是,沙勒的话语得到了人民由衷的拥护。

沙勒没有猎取战利品的狂热,他是个实用主义者,他认为如果控制狩猎和旅游能引领吉尔吉斯人民的抗争,可能会刺激民众起来保护当地的珍稀资源,避免马克波罗羊从数量上缓慢“滑坡”到最后灭绝的危险。

“保护物种取决于当地人民的意志。”沙勒说,“你要让他们进入角色,民众要与保护结果的利益挂钩。”

自那次参加吉尔吉斯人婚礼后一个星期,一个黎明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记者被帐篷外尖利的叫声唤醒,“斯科特,我在10

分钟内离开,”沙勒叫嚷道。

记者看了一下手表蓝盈盈的表面:凌晨4∶30。几分钟后我也走出了帐蓬,我们的生物学家已吃罢早茶,为一天的考察行进在去峡谷的路上。

朱比特神在天空中就像一块发亮的巨石,银色的月亮悬挂在黑黝黝的山梁上。

2小时后,我在通向峡谷的入口处赶上了沙勒的路程。

这里是过去3个星期里记者不断接触的艰涩地形,地面**着褐色的“胸膛”,山坡上没有任何植被覆盖,露出的只是参差不齐的石块,我的头上是一片钴蓝色的天空,太阳光为尘封的山岭洗去铅华,溶化了的冰碴汇成股股水流从岩石的缝隙流入附近的溪流。我为面前的“自然之酷”而折服,赶紧将它收入画面。“至少人们可以看到什么是自然历史中的古老时尚。”沙勒也对自然美色叹为观止。

遭遇“三剑客”

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职业生涯,沙勒的事业已定义为浴火重生的品质。自从他与马休思30年前来到喜马拉雅地区旅行后,他初衷不改。

他急切地投入到专业领域收集需要的资料,想通过工作证明自身;他渴望抢救那些地球上的濒危物种和仅存的地貌,这就是他的性格写照。“他的内心从来没有真正安宁过片刻,直到他踏上这片诞生蓝色的羊群和雪豹的土地。”马休思在他的著作“雪豹”中如是说。

沙勒的躁动孕育于对收集资料的偏爱。在他的研究领域里,假以时日,他发展出一种近乎博大的保护自然地貌的心理和信念,他说每当自已走出荒野时,他才最有感受自我的感觉。“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冒险,都想成为一些事情的征服者。在地老天荒的深山中,一名生物学家能变成一名物理领域的探险者,同时,也是一名智者。”这是沙勒在他的著作“山之颠”(moutain

archs)中写下的科学家对自然的观感和领悟。此书记述了1977年他对喜马拉雅地区孕育的物种:羊和山羊的研究。

“我体验了身临其境的研究为我们提供了最纯正快尔,从收集事实到超越它,成为寻找对自我价值的肯定和寻找我们永远的定位。”沙勒说。

寒风凛冽的清晨,总是他第一个走出帐篷,带头走向大漠。有一天记者问他是否能加入他的团队,他说,“我并不喜欢人们尾随我的脚印。这会使我感到惶恐,并使我做起事来丢三拉四。”但有时候沙勒对孤独的爱好不失为一种病态的“劝告”和他经典品行的注解,就像早晨他收拾好背包一声不啃消失在大漠孤烟中一样。

那次行程过了几个小时了,沙勒仍然没出现在我们面前,驮队继续向着中国方向的一片森林走去,沃尔德和记者为找到一个观察点爬上附近的山坡,此时一大群瓦克哈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头顶上漂浮着几朵浮云。远处,纷纷扬扬的雪花已织成一幅精致的大幕。沃尔德和记者吃力地挪动着步子,此刻,设想一个年已70岁的男人可能已孤独地走出峡谷。

气温急剧下降,彻骨的寒气直逼人的心肺,这时最好把自已扔到稻草堆里。幸亏人们苦苦寻候,终于在日落之前看到了孤独的沙勒站在隆起的沙丘上,他看似更瘦削了。

沙勒给我们讲了他的遭遇。出现在谷底溪流的3

个相貌丑陋的男人把他震惊了。当这伙人出现时,沙勒注意到他们没有行李,用令人生疑的方式在如此荒僻的地方旅行使他警惕起来。沙勒上前向他们致以穆斯林式的问候,然后这伙人就问他是否是单身,并朝着沙勒的背包和挂在他颈上的双筒望远镜挪动脚步。

沙勒迅速评估当时的形势,他与自已的团队至少还隔着好几公里的路程,如果发生什么情况,没有人能听到他的求救声,他惟一的出路就是迅速作出反应。当那伙人一步步逼近他,在他们没有下手之前,沙勒已经越过了陡峭的斜坡。看来他真是老谋深算。

事实上,沙勒始终与团队心心相印,他不是孤立的。他给我们讲述这个故事时,也许是他第一次显得底气不足,这是他进入这片荒野后罕见的事情。

那晚,我们用过晚餐傍着篝火在休息,同样的“三剑客”又出现在我们的营地,他们硬生生地插进我们的团队,沙勒则小心翼翼地将他们一个个指认出来,我们的翻译撒夫拉神情严肃,频频点头。

“他们是武器贩子,”撒夫拉凑近记者的耳朵轻声说,“还贩卖毒品。”我们心有余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演“死门事件”。只是由于夜色的保护才没有出事,但是沙勒还是被激怒了,“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们,”他说,“这些人正在偷窃吉尔吉斯人民的未来。”

“乔治,你看,”另一名向导穆罕默德?撒吉德轻声说,一边指向在我们上方移动的、跨越大片雪地的、一连串圆点:“马可?波罗!”

享受生命

经过4星期的旅行,团队到达了标志着中国边境的小帕米尔终端。一路走来

路过了分布在峡谷中的几个吉尔吉斯人的营地。每个营塞都有6个较大的用毛毡做的圆顶帐篷。我们到达一处,沙勒就与当地儿童亲密接触,向孩子们分发糖果和气球,惹得孩子们哇哇叫。也只有在此刻,他才会向当地成年人发问在哪儿可能找到马可?波罗羊。人们的回答通常是模糊的,沙勒想,这里的“水”很深噢。

我们曾见过几个小牲口在远处蹦跳,但当它们一嗅到我们的“气味”,一下就越过黑色的页岩跑开了。沙勒认为这些动物可能躲过了吉尔吉斯人的追赶,“漫游”到这里;事实是,它们此刻现身也并不渴望与喧闹的陌路人分享此地。

一片莽莽雪源,大片大片的雪花将我们裹成似灰色的“岩石”。沙勒匆匆地在纸上涂雅,然后把他的双筒望远镜递给记者。我第一次近距离目击马克?波罗羊,看到了它闪闪发光的羊角和在白色雪野中闪动的黑色身影。

有的羊在上坡,另外一些则已下坡;它们看似执行着平行的“指令”:既害怕掉进山顶深深的雪窝,也担心落入“零类”――我们的手中。

“好在它们不是世界上最喜欢耍聪明的动物。”沙勒抿着嘴说,马克?波罗羊是自然的尤物,有的体态与驴一样大。观察一会它们在自然中的“舞姿”后,沙勒建议回到宿营地,团队中的一些人在路上步行了3个小时。

过去几个星期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们的食品是由撒吉德准备,放在牲畜粪上烧煨,要么是米饭、要么是面条中加点洋葱和辣酱油,望而生厌。但从目击羊群几天后,我们回到营地发现了一大罐肉,这是藏身在山坡下石洞中一个牧羊人送来的礼物。

撒吉德把肉、番茄酱与大米混在一起放在火上慢慢地煨着,大伙儿狼吞虎咽地抓吃着,但大家都没有忘记此顿美食的“出处”。那是牦牛肉?它的美味和鲜嫩是以前我们吃过的任何食物不能比拟的。次日清晨,我们了解到事实的真相:我们吃的意犹未尽的那一餐是“马可波罗”真身哪!

“不管怎样,我已经吃了,”沙勒很快答道,“它已经被杀了,大伙儿没说是怕造成浪费。”

“关于射杀的命令是怎么回事?”记者问道。这意味着那将是一个笑料,但沙勒没有笑,“在这里,我甚至不会下射杀一个野兔的命令。”他说。

团队在小帕米尔地区探索了11个峡谷,发现并记录在案的有549头马可?波罗羊,这个数字估计占了阿富汗帕米尔地区马可?波罗羊的一半。

山地之国的选举平静地进行,沙勒回到喀布尔向官方简要汇报了在瓦克哈地区的发现。下一步计划将4

个相关国家的代表召集在一起,讨论建立和平峰的构想。

在迪拜国际机场记者与沙勒道别,急着要回家看亲人,但沙勒却走了相反的方向,他登上去中国乌鲁木齐的飞机,再次去找他在那儿的相识,并推动“国际和平峰”的构想。然后,他还要到塔吉克斯坦作进一步的访谈,全然不顾今年感恩节不在家过的感受。

当沙勒神情轻松地穿越闪闪发亮的停机坪时,记者回想起一个清晨与他坐牛车旅行的情景,问他打算将这样危险的旅途保持多久,“我不知道,”他答道,:“我将继续走下去,直到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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