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轻轻道：“不烧掉，还留给别人伤心愧疚吗？”

文媛显然没有听懂，却乖乖听话地走了出往，不一会儿，拿进来一个火盆，炭火噼啪作响，热意融融。

“文媛，你先出往吧。”

文媛点了点头，“是，娘娘有事就叫奴婢。”

殿门被关上，大殿里又安静下来。纳兰红叶拿起那厚厚的一摞书信，苍白的手指摩挲着那些不知道已被她看过多少遍的信纸，眼力渐渐柔和起来。

是的，姑姑说的对，她是个胆小鬼。

什么长公主的尊严，什么怀宋的国体，什么纳兰的姓氏，全都是假的，全都是自欺欺人。她只是畏惧，只是没有胆量，只是不敢跨出那一步。

他不知道一切，那么当她看到他悼念玄墨，看到他对玉树、永儿多加照顾，她就会感到甜蜜，就会感到他还是器重自己这个义弟的，就会知道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可是一旦他知道一切之后，却并未爱上她，那又叫她情何以堪？

她畏惧，她没有勇气，她畏惧一切挑明之后他也只是微微震惊，却无法回应她所期盼的情绪。她畏惧自己孤注一掷之后，却还是无法同他心底的那个人一较高低。她畏惧本相摆在眼前之后，她还是注定会失败的那一个，却连持续理想持续做梦的权利都没有，最最少，现在她还可以骗自己说，自己和那个人，是一样重要的。

看吧，她就是这样软弱的一个人，明知道是自欺欺人，却还要固执地保持着。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她的爱情，就是一棵不成果子的树，她畏惧秋天来临的那一刻，所以就固执地留在春夏，这样，就不用往面对那惨淡的结局了。

她拿起一张泛黄的信纸，墨迹淋漓，她的手高高举起，指尖苍白纤细。信纸放得久了，已经又薄又脆，发出清脆的声音。忽然，纳兰红叶轻轻松开了手，信纸滑落，火盆里的火舌顿时扬起，一下将那张她珍视了很多很多年的书信吞没，转瞬之间，化作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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