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出声。

气象冷了，窗子是紧闭的，可是仍然有淡淡的月光从雪白的窗纸处照进来。楚乔正在睡觉，月白锦被盖在身上，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眉梢清澈，神态也少意见带了一丝安详。李策靠在门框上，微微偏着头，一时间，就那么站在那儿，动也不动了。

想必，那人真的是她最好的选择吧。没有那么深的累赘和责任，也没有那么重的仇恨和执念，可以潇洒地说走就走。

他凝神瞧着她，眼眸中流光滑腻，周遭那么静，菲薄的光线落在她鬓角的发丝上，有着森亮而清冷的光泽。风从外面穿过，依稀看到窗外树影摇曳，像是女子缠绵的手，轻轻地抚摩着这座冷寂的宫殿。

“姑娘回来就睡下了，似乎很累的样子。”

秋穗在外面小声地对铁由说话，声音细细的，却还是传到了李策的耳朵里。

李策站在那里，似乎明确了什么。角笼里的炭火发出幽幽的热度，窗外栖在树上的夜莺发出一声啼叫，声音很是清脆悦耳。

“不管怎么样，累了就歇歇吧。”然后，男子转身走出了大殿，空旷的大殿上回响起他的脚步声，那么空旷。

夜渐凉，楚乔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她的双眼像是漆黑的石头，葱白的手指捉住锦被，那么用力。

不一会儿，柔福殿的歌舞又响了起来，比之刚才还要隆重。

夜凉如水，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真的累了。

三日后，她决定离开唐京，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带了梅香，并和李策打了声招呼。

李策开端没说要送她，只是在她的马车走出唐京城门的时候，远远的梧桐林下，一方茶肆干净清新，李策身后站着铁由和孙棣等人，见她来了，几人齐齐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人群散往后，李策和楚乔坐在茶肆里，终于开端了她回来之后的第一次对话。

“要往哪儿？”

“不知道。”

见李策露出猜忌之色，楚乔忽然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搪塞你，只是真的不知道要往哪儿。”

“那还走？”

“想出往看看嘛。”楚乔深深地吸了口吻，嘴角含笑地看着四周俏丽的风景，声音清脆地说，“你看，气象就要热和起来了，西蒙这么大，我却从来没放松心情出往走一走，这一次，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李策一边动作熟练地烹茶，一边问道：“打算放多久？”

“不知道，看心情吧，也许哪天我穷困潦倒了，就会回来找你骗饭吃，所以你要好好当天子，不要等我回来的时候败了家。”

李策闻言，连忙拿起桌子上的一方信封，抽出里面的一摞银票，拿走了一大半揣到怀里，嘟囔道：“穷困潦倒才回来？那可不能多给你钱，不然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成了没牙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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