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婉转的伶人长调，没有丰富的珍馐美食，却有一份难得的安静，一份心底的真正温和。

这几天她和诸葛玥往了很多处所，走过悠久冷寂的小巷子，走过古老破旧的庙宇，吃过街边的小吃，一起逛了人挤人的庙会，还在新年的晚上一起放了很长时间的爆竹。

爆竹声噼啪作响，就像是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满眼的灯火，一种久违了的快活静静地将她包围，周遭灯火残暴，他站在人前，为她挡住拥挤的人潮，偶然会皱着眉回头来呵斥她，像是一个别扭的孩子。

烟火在他头顶的天空绽放，姹紫嫣红，余光映照在他的脸颊上，很俏丽。

是的，是很俏丽。

楚乔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所看到的一切，她似乎忽然被风从战场卷进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看到了和煦的阳光、热和的湖水、快活的人群，还有卸往了一切挣扎和戒备的诸葛玥。这个曾经对她横眉竖目、对她拔刀相向、对她屡施援手、为了她险赴黄泉的男人，此刻活着站在她眼前，皱着眉训斥她像个土包子。她忽然感到，时间是她从老天那里偷来的，每一秒，都是那么可贵。

世界都是火树银花的，她的眼睛里却只装得下一个人。

像是深沉的海水，在冰封之后从心底涌出来，热和着她冷却的四肢和麻痹的大脑。

生命在尽路开出了残暴的花朵，五彩缤纷地开在腐烂的树木上。她站在黄泉的彼岸远远地看着，暗想，或许，那就是一种叫新生的东西。

固然，即便是眼睁睁地看着，也感到离得那么远。

房门半敞，他站在院子里，蓝紫色的衣衫上绣着大朵锦绣的金锦花，月亮的光华照在他身上，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他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许久都没有开口。

月色有些凄迷，隔了几条街的广场上还有热烈的锣鼓声不断传来，乒乒乓乓，那么喜庆。即便看不见，楚乔还是可以想象那些普通百姓开心舞蹈的样子。

时间好似过了很久，却又似乎只过了一瞬，他开口说道：“睡觉往吧。”

楚乔点了点头，很安静地微微一笑，“你也是。”

房门一点点关上，连带着将外面的月光也拦阻在外，一道、一线、一丝，终于，回于黑暗。

她站在门口，手指按着门扉，外面的人久久没有离往。风有些凉，呜呜地吹，窗外树影晃动，狰狞地在窗子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更漏里的时间一点点逝往，终于，有沙沙的脚步声响起，很慢，却还是渐渐远了，越来越远。

窗外的风忽然就大了，连门都挡不住，顺着门缝冷冷地吹进来。楚乔将头抵在门扉上，在黑暗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诸葛玥回来的时候，月七刚刚收到小非的家书，如今已经贵为将军的年轻侍卫满脸含笑，乐呵呵地将信件放在袖里。

月七心情很好地站在门外，见了主子也难掩脸上的喜气。

“小非来信了？”

“嗯，”月七呵呵一笑，说道，“海儿满月了。”

多年的并肩作战，诸葛玥和月七之间名为主仆，实则已和兄弟相差无几，想起临走前小非刚刚又为月七诞下麟儿，诸葛玥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等我回往为你儿子筹备一份大礼。”

月七笑着说道：“多谢少爷。”

“墨儿可好？”

“好。”

月七清脆地答道，当初被诸葛玥带回往的欧阳墨现在由小非抚养，对于这个失往所有亲人的孩子来说，也许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白夫子学针灸呢，禀赋极高。”

“主人，”方褚由外面走进来，“枫将军来信了。”月七外出领兵之后，方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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