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尔虞我诈、诡计陷阱，人性本恶的动机早已深进心底，谋算和揣度已成了生活的必须品。

但是后来，他渐渐明确，人并不是只为自己而活，人可以拥有很巨大的理想，当一个人为理想而努力的时候，才是最美的时候。曾经，他不知道是什么气力在支撑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坚定不移，他从不信任命运，有些时候，他甚至会想，也许天意是站在她那一边的，这样的人，也许连老天都不舍得辜负吧！

有些令他感到仇恨，甚至感到羞耻的情绪，早已种进了他的心，他厌恶自己的软弱和猖狂，却无法抗拒心里那股日复一日越发炽热的动机。他已经搞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真个了，那时候的他们还那么小，她甚至还没有马腿高，怎会产生这样荒谬不堪的情绪？

然而，这其后的多少个夜里，午夜梦回，却总是会想起孩子临走时的那个眼神，坚忍不拔、凌厉不屈，像是一只恼怒的小豹子，永远不会屈服在猎人的皮鞭之下。他想，他必定是被困惑了，被困惑了很多年，困惑在那样坚定的信心之中，困惑在那样锋利的眼神之内，还有她曾经很多次跟他说过的那句话，“诸葛玥，你看着吧！”

于是他就这样看着，一直看着，看着她破茧成蝶，看着她登上尽顶，看着她满身疲惫，看着她一次次地跌倒，又一次次地爬起，尽管满身伤痛，但从未动摇。

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在你完整沦进炼狱中时，对你不离不弃？有谁会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与你相依为命？有谁会抛却生命，誓逝世追随？又有谁，会在受到冷落之后，仍然从不动摇地站在你身边？

燕洵，你是何其荣幸，但你又是何其不懂爱护。

诸葛玥哂然一笑，转身往外走往。外面大风咆哮，呼的一声吹起他的斗篷，衣角翩翩，他径直离往。得不到，倒不如潇洒撒手，他诸葛玥的人生字典里，从无“恳求”二字。

“诸葛玥！”楚乔忽然大喊一声。诸葛玥身躯一震，停了下来，少女急切地奔来，脚步踏在雪地上，深深地陷了进往。

诸葛玥回过火往，微微皱起眉来，“还有事吗？”

楚乔将腰间的破月剑解下，然后平举在手中，递交给他，面色郑重地说道：“一路保重。”

诸葛玥看着她手上的剑，却并没有接过，更没有将腰间的残红剑回还的意思。

楚乔有些为难，但是仍然固执地举着剑，眼神定定地看着他，就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在赌气不吃饭一样。

“这是何意？”

楚乔咬着嘴唇，默想片刻，终于说道：“燕北和大夏的全面战斗就要爆发，到时候难免沙场相遇，我不会手下留情，你也不必再顾及我了，我们……”

诸葛玥的表情忽然就冷了下来，他低着头，微微蹙眉，楚乔被他的眼力盯得有些不自在，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往。

“星儿，平心而论，若是沙场相见，你认真会砍下我的项上人头？”

诸葛玥的声音是低沉舒缓的，这一句话，似乎不是由喉间发出，而是隔着厚重的心跳一同传了出来。楚乔的手心很凉，却有细密的汗水流下，她嘴里很干，深深地吸了口吻，压下心底的不适，缓缓说道：“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击败你。”

一阵低沉的笑声缓缓传来，诸葛玥低着头，轻轻摇了摇，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楚乔手中的剑，倒提着一步一步地踏在雪地上，转身而往。

“惋惜，我却不能。”

非是不能，而是不愿，由于他总是知道，有些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失败就即是逝世亡。

而他，又怎能剥夺她赖以生存的唯一筹码？

楚乔咬着嘴唇，有些东西在胸腹间压抑着，让她胸口生疼。她看着他笔挺的背，冷得那般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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