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咬着吸管，咕噜咕噜的喝着甜度适中的热牛奶，看着屏幕里哈哈尬笑的女主持人，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好。”

江砚的笑脸就像冬日的暖阳，微眯的双眼和外露的小虎牙，可以看出是真的很开心。

一路推着她到了对面，卡座的轮椅摩擦劣质地板，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

宋羽抿了抿嘴，觉得还挺像轮椅的。如果宋妈妈愿意给她买个轮椅，也许她就不用在那么依赖江砚了。

“江砚，快来快来，要开了！”

“马上马上，等等我！”

江砚胡乱给她擦了下键盘鼠标，摁了开机键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回去。

这么急切，还真是少见。

宋羽盯着屏幕上的小光标，它转啊转啊，却是许久都亮不起来。

“输出大一点大一点！”

“绕背绕背，卡boss视角！卡住仇恨！”

“没血了没血了，给我加点血单珊。”

“加了加了，江砚你离我近一点。”

叽里呱啦的，说着宋羽完全听不懂的话。

以往玩游戏也会发出的哇哇声，今天忽然变的格外吵闹起来。

宋羽捧着牛奶，一点点从热，转温，再转凉。手表上的指针也从3转到了5。

江砚像是睡梦中的人忽然惊醒，拉扯着凳子站了起，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

“江砚？”单珊摘了大大的耳麦，有些疑惑的扭头。

“很晚了，我要带小羽回家了。”

也不管其他人的挽留，跑去下了机。拿着老板找回来的零钱，有些疑惑。等看到宋羽面前漆黑的屏幕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城的冬天，五点半天就已经漆黑一片。

小黑网吧所在的深巷里并没有那么多的路灯，江砚背着宋羽，远远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大坨，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对不起小羽，饿了没？我们快快回家。”

一说话，哈出来的都是热气都化成了白雾，在眼前一团一团的。

宋羽将手往袖口里缩了缩，北方的冬天是刺骨的冷，冻的关节生疼。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想玩就玩，不用顾虑我。”

过了半晌，江砚才低声道：“小羽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下机的时候才知道你那台机子根本就没开。”

江砚没有带围巾，因为厚厚的围巾会妨碍宋羽胳膊环着他，所以脖子处有些灌风，耳朵尖也冻的通红。

宋羽的心里没来由的愧疚起来，如果不是她，江砚或许会和那些男孩纸一样，包夜，通宵，去爬山，去滑冰，去做一切青少年释放精力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却像一个老妈子，背着自己照顾自己，连个游戏都玩不尽兴。

“没有，就是不想看综艺了，没意思。”

一想到宋羽面对着漆黑的屏幕呆坐了两个多小时，江砚的就觉得自己忒不是东西。“那下次教你玩游戏？”

“不想玩。”

江砚噤了声，宋羽爱干净，各种味道交杂的网吧，油腻腻的键盘鼠标，脏兮兮没有擦尽烟灰的桌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肯定不会跨进去一步。

“江砚，对不起。”瓮声瓮气的。

“嗯？”江砚想回头，却被宋羽的手挡住了脸。“小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玩这么晚了。”

啧，宋羽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一会，他还不领情。将头扭到一边，不愿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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