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凌云那副心存感激的模样，无名面具下的唇微微勾起，“你若觉得这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那我便勉强接受你以身相许。 （ . ） ”

他这话一出，凌云嘴角一抽，什么感激感动都烟消云散，完全不想和他多说半句。

顺着崎岖的山路往下走，两人都沉默寡言。

偶尔遇到断壁湍流，无名便率先开路，而后转身，拉起凌云的手，这样一路险险走到了山脚。

“你来鬼城是为了什么？”他问。

凌云挑眉，也不瞒他，“为了去鬼城禁地，取地皇冰。”

他微微讶异，“鬼城禁地在一等地区，以你的实力，去了也是送死。”

凌云尚不知鬼城禁地在一等地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问道：“你对鬼城似乎很熟悉？”

“嗯。”他只是淡淡地应着。

又走到了一处断崖，与对面的山路断了三米远。

瑟瑟冷风吹来，凌云身子不禁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很冷？”他挑眉。

凌云摇摇头，望着那断崖，她毫不犹豫，往后退了几步，作势要助跑起跳过去。

然而，还不等她跃起，腰被人搂住，身被盖了黑色的外袍，袍子还带着他暖暖的体温，以及那股独特的清香。

耳边，只听得见山谷的鸟鸣，还有，他胸膛心脏的跳动。

紧接着，他搂着她，向前奔跑几步，纵身一跃。

一阵寒风刮来，他把外袍拉起，盖在她的脸，裹住了她的整个身躯。

直到感受到他的双脚已经稳稳落在地，并且向前走了几步，凌云这才掀开外袍，从他怀里挣开，双脚落在地，把外袍递给他，微微一笑道：“多谢。”

“穿。”他言简意赅，直接用实际行动，拿过她手的黑袍，套在她身，像披风似的，末了还为她把衣带系好。

凌云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照顾她，向她嘘寒问暖，尽管语气很淡漠，却让她感到温暖。

即便是前世，她也从未被燕凰和萧何这般温柔以待。

她愣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时，无名已经走远了，甚至是头也没回，大概是料定她能跟得。

凌云扯了扯嘴角，快跑了过去。

到了山脚时，天色已晚，凌云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尽管她已经走了一整天山路。

“那么，我们此告别？”凌云挑眉，望着无名，一眼望尽了他深邃的双眸，望尽了他双眸的自己。

无名忽然开口，温润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到了山脚要和你告别？”

凌云眼皮一跳，“你不是一直在深山老林里做你的野人么？”

“野人？”无名轻笑道：“我向来随心所欲地活着，何来一直在深山老林当野人之说？”

敢情他从一开始打算好跟着她了。

凌云向前走了几步，似乎轻笑着说了一句：“四海为家么？”

淡淡的话语随着微风落入他耳里，若有若无，像是询问，更像是试探。

无名面具下也不知是何表情，双眸一片平静，如毫无波澜的湖面，澄澈得只容得下她。

他转身，继续向前走，隐约点了点头，道。

“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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