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痞棍还债(1/6)
作品:《合谋》还债
那一年农历年底,我决定到原来下放在那里艰难地生活过六年的永田村去一趟。
外祖母的家就在该村,她老人家早已去世,只有舅舅健在,时常来县城我家小住。
听他说,这些年永田的变化可大啦,大家的生活都火红起来了,真想去看看。
可巧,准备第二天乘早车去,头一天下午邮递员就给我送来了一封请喝“酒”
的信。
来信人的“雅号”
叫做“三痞棍”
,和舅舅是一个村。
信是用红纸写的,很简单地写着“谨备菲酌候光”
的古俗的通用客套话,请柬不象请柬,书信不似书信。
叫人猜不出是什么性质的“酒”
。
尤其使我费解的是:在永田的那些年,我和这“痞棍”
并无什么深交。
老实说,开初我与他还有点来往,后来听大家都说他痞,我对他也很警惕,总不想沾他的边。
返城这些年,我一直没和这“痞棍”
见过面,现在,他的影子在我脑海中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
可是,他居然还清楚地挂记着我,并探听到地址打挂号信来请我喝“酒”
,真是咄咄怪事,令我百思不解。
不过,我反正要去舅舅家的,索性趁机去解一解这个“谜”
吧!
“三痞棍”
名字叫刘三,是我们全家下放永田时我认识得比较早的一个人。
那时他约五十来岁,细瘦的身子,伛偻腰,鸭掌脚。
常剃光头,前额和脑勺特别突起,象一个长得不规则的瓢瓜,脖子也显得细了些,让人担心难以支持脑袋的重量。
眼睛凹陷下去,小鼻子有点翘,厚嘴唇突得很出。
穿的土布大裆裤和汉装褂子上,时常粘满了泥点和油渍,几乎分不出纱路。
他总是低着头弯着腰走路,似乎永远有想不完的心事。
由于他样子痞,欠了人家的钱和东西又往往拖着不还,大家给他取了个“三**”
的外号。
后来大约是欠多了,欠久了,大家对他更不满,认为叫三**尚不过瘾,于是,善于修词的“一字之师”
给他改了一个字叫“三痞棍”
,仿佛这样才更切合身份些。
我刚下放到永田时,对“三痞棍”
的印象并不坏。
那时,他常来我家串门,顺便赚二支最便宜的香烟抽抽。
我们家原也是住永田的,解放初期才进城。
他和我爸是老熟人,听说解放前还同做过长工。
当时,大家都说刘三痞,唯独我爸却说他是好人落难了,怪可怜的,还要我们兄弟姊妹叫他刘三叔。
那时,我爸长年患病不能劳动,我刚到农村做工夫又不里手,刘三叔便教我种菜,扶犁掌耙,插秧下种。
真看不出,刘二叔这么个样子,对庄稼活却是如此精通。
据说他还有养鸭、养鱼二手绝技,只是在那年月,这些都是属于“资本主义”
的东西,被禁得死死的,谁能搞呢?
不然,他何至那样落泊?
下放后不久,我爸在一天夜里病情突然恶化,不能说话,什么也没来得及嘱咐就溘然而逝了。
爸死后舅舅和一些好心人告诫我:“你才来这里,不晓得情况,‘三痞棍’这人是一块烙铁,沾上手就得脱层皮。
你快莫与他来往了,再拉扯下去,肯定要吃亏。”
我虽然相信爸爸,但人是可变化的,隔了这些年,天知道刘三叔变得怎样了?
大家都说他那么坏,我可得警惕,以免上当。
于是乎我便故意疏远他,他来我家坐,我连那最便宜的香烟也不轻易奉敬了,见了面虽然仍喊一声刘三叔,却总是急忙走开,生怕多说话又近乎了。
在背后,我则对他不礼貌起来,跟着大家一样,叫他“三痞棍”
。
就在下放那年年底,我走“三痞棍”
家门前的路上经过,听到屋里面咒的咒,骂的骂,吵得沸反盈天。
走进去一看:李波、王小、廖海和寡妇孙二婶等十多个人挤了一屋。 合谋 最新章节三痞棍还债,网址:http://www.888gp.net/2dw/1.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