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一出戏，薛逢春感觉到皇帝握着他的手臂慢慢握紧了，于是看向皇帝，送上一个安慰的笑容，轻声道：“陛下，这不过是一出戏而已，人间所有悲欢离合也不过就是一出戏。”

皇帝脸上纹丝不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说不出来的恼火：“定然是瑞王那小子捣的鬼，还当朕真的全然都不知道他私底下都做过些什么吗”

“陛下既然知道，那又何苦来要和他生气呢”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薛宜春悄然回握住了皇帝微微发抖的手。

“朕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这天下，他还以为朕是真心喜欢吗”皇帝的声音有着深重的疲惫和无奈：“若是可以，真想和那少年一般，就算是舍弃了天下也要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在一起。”

“陛下，万万不可”虽然早就听皇帝把类似的表白说过千遍万遍，可是每次听来薛宜春都还是会感觉到很不舒服，他所受的教育从来都是君臣父子，岂可为一人而误天下每当想到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地位和皇帝对他的感情，他的心情都是矛盾而无奈的，孽缘，都是孽缘啊

“哎哎哎，是朕错了”皇帝看出薛宜春眼中隐藏的痛苦，急忙道歉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你啊，就是一门心思的希望朕能当个青史留名的有道明君，你就是辅佐朕的忠臣良将可是朕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事情，更不想只能这么看着你啊”

“陛下，慎言”眼看着皇帝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薛宜春唯恐他们交谈的声音会给周围人听到，如果不是在露台上他真恨不得去捂上赵无疆的嘴。

幸好皇帝的席位距离最近的皇后位置并无旁人，而皇帝借口要静心看戏，早就把服侍的宫女内侍打发的远远地，因此大部分人都乐得偷懒而在专注的看着戏台上进入高潮的剧情，几乎没有人留意到皇帝和薛宜春两人的窃窃私语。

赵玥回到母妃身边以后，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吃果子，起先娴妃还盯着他的举动，时不时的就要斥责几句，后来看他确实举动规矩，也就放下心来，不再留心赵玥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皇帝身上。

今晚夜宴，娴妃满以为得了署理六宫的权柄就可以和皇帝同席共坐，但实现还是让她颇为失望，皇帝身边可以没有皇后，却不能没有那个始终侍立在一旁的薛宜春，娴妃无声的握紧了手帕，她的对手不是旁人，就是这可恶的夺走了皇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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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记的结尾是美好的，少年终于抛下尘世的所有，和白鹿化身的少年在登仙台终成眷属，追杀他们的官军惊骇无比的注视中飘然离开这污浊的尘世。

煽情的戏剧触动了宫人内侍们麻木许久的神经，不论是真是假，许多人都纷纷掏出手帕擦拭着眼泪，并且齐声赞美这出戏文辞华美，感天动地。

瑞王洋洋得意，皇帝的脸色却看不分明，但似乎也无不悦之色，演戏完毕照例戏子们要前来跪谢皇恩，于是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扮演白鹿的少年戏子身上。

那是个姿容艳丽的少年，粉面朱唇，一双小鹿般楚楚可人的秋水双瞳，身姿修长如柳，摇曳生姿，有着雌雄莫辩的美丽。

“陛下，这是臣府中一个小玩意儿，演戏唱曲儿还算是有几分才能，小柳儿，还不给陛下和薛大人行礼，杵在那里发什么呆，好像我王府上下都不懂规矩一样。”

被称作小柳儿的少年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胆怯，恭恭敬敬的给皇帝叩头行礼：“奴婢柳如春参见皇上参见薛大人。”

按说这也是不合规矩的，不过今日既然是中秋家宴，许多规矩也就不那么严格了，皇帝像是突然对柳如春起了几分好奇，吩咐他走进前来。

薛宜春默默看着瑞王目光中一瞬间的惊讶，随后就是掩饰不住的讽刺嘲弄，他们两人的目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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