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节度在集贤院基本上是个透明人。

教授们是不理会他的。

学生们倒是顾忌着他是陇右节度副使，万一唐治回了京城，他就是自己最高的顶头上司，所以对他执礼甚恭。

可问题是，唐治还没走呢。

这些小官小吏也不是傻子，本来能进集贤院的，就是要有差派的，前途一片光明。

他们又不是郁郁不得志，必须投机一把的官员，谁会这个时候站队选韦总啊。

所以，也只是面上执礼甚恭，但凡涉及根本的事情，比如要他表态，啊哈，今天天气真好啊！

大家便会打个哈哈搪塞过去了。

韦昭似乎也无可奈何，所以旁听也不积极了，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金城的大小酒肆去饮酒作乐。

很快，他就发现，有家胡姬酒家，在金城算是第一流的酒家，就门前那俩迎宾的胡姬小妞儿，就美得一塌糊涂。

这是门面，门面能这么美，力压金城第一步行街，这酒家还能错了？

所以，韦昭便常往胡姬酒家去消遣，没多久，还泡了一个酒博士。

胡姬酒家的茶博士、酒博士，都是妙龄的胡女。

时不时的，他除了赏赐，还会给那酒家女一些小礼物。

那个胡姬虽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出手这么豪绰也就够了。

何况，韦昭又不丑。

有钱赚，还能乐在其中，这胡女自然是喜出望外，竭力奉迎，韦昭往酒家里去便也更加勤快了。

钱的话对韦昭来说倒不是问题，韦家在金城也有店铺，虽说这就是一家正儿八经的店铺，没啥人才让他支用，但支用钱款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一日，大雪。

即便是名气最旺的胡姬酒家，客人也少了许多。

无所事事的韦节度倒是又来了。

“狄兰，你那相好的来了。”

酒家的胡女们泼辣大胆，看见韦昭进了酒家，正在跺去脚上的雪，便嘻嘻地笑着，推那与他相好的胡女上前。

这胡女名叫狄兰，便眉眼含春地迎上来，殷勤地替他脱了大氅。

“韦爷，这么大的雪，您还来啊。”

“这不是想你了么？”

韦昭笑吟吟地在她粉腮上拧了一把，便由她领进了自己惯用的雅间，二楼临街，最角上的一幢。

一进房间，狄兰便偎进了他的怀里，香了个嘴儿，亲亲热热地道：“韦爷，今儿想吃点什么？客人少，人家得空儿，可以陪韦爷吃几杯。”

“哈哈哈，好啊，不过，我先有一个客人要见。你去安排些清淡些的菜肴上来，再温一壶酒，等我谈完了生意，便与你吃酒。”

韦昭在她怀里拧了一把，换来一声娇嗔。

那胡女狄兰便起了身，扭着屁股去安排了。

又过了片刻，一身男装，拢着皮裘，戴着海龙的帽子，狐领儿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一位客人走进了店来。

“我是应韦爷邀请而来，他可是已经到了？”

店中酒女听着这中性的声音，只看一双眼睛，也分不出男女，不过就这一身行头，必然是多金的客人，当下不敢怠慢，便把“他”请到了楼上。

楼上雅间，已经布好了酒菜，一见“他”来，韦昭便吩咐道：“成了，我们谈一桩大生意，你们出去吧，不得召唤，不得进来。”

“是，韦爷有吩咐，只管招呼一声！”

那引客人上楼的胡女，便与狄兰一起走了出去，将障子门关儿上。

二女娉娉婷婷地下了楼，狄兰便把俏脸一正：“韦昭这般小心，他见的人只怕不凡，可报与指挥使大人了？”

柜台后面，正拨着算盘珠子的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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