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若是王檀越有意，贫僧可转达逸姑庵，让丽钗进进其中修行。”一个豪放低沉的嗓门一路从屋外走进来，却是好久不见的觉光。

这家伙正经起来还真有几分高僧的风采，他稳重地对孙丽钗的母亲孙王氏合十一礼，严正的姿势叫这位妇人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孙王氏对觉光的建议却还是有些顾虑的。

“大师，孩子这么小，让她当尼姑……”她踟蹰着，“是不是不太好？”

觉光一瞪眼，“话不是这么说，你的孩儿天生体弱，往逸姑庵修行一段时日，学些武功来，岂不是大大的有益？再说也不必定要出家，当个俗家弟子也是可以的。”

这秃驴漆黑的脸上两颗眼睛瞪得像灯泡似的，很有些唬人，说得孙王氏一愣一愣的，四周其他的老妈子听了也劝她批准，这样一番攻势下来，顿时就把她的主意掰没了。

“那……我回往问问她爹怎么说。”孙王氏嘴上谦虚着，但表情已经被毛病们夸得由由然，“丽钗，来，咱们回家一趟。”

小姑娘老诚实实地哦一声，走到母亲身后，临走前对徐染血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又对鹿正康笑了笑，末了，亦步亦趋地随着孙王氏下山往了。

这些天来都是如此，孙王氏在哪，她就在哪，早上来别院，下午就回家，或者是一起守夜，小姑娘在床边打地展，山路弯曲，艰巨跋涉，她从没有半句牢骚，永远是欢欢乐喜的。

鹿正康目送孙丽钗离开，随后把眼力转向自己心爱的鹿角。

鹿角当然还是鹿角，没有任何变更，也没有所谓的“失往灵性”，本来这就只是一个因由，鹿正康同其感应，所以转化了自己的化身，并不是说鹿角里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和他融为一体了。

不过经过此事，鹿正康对这鹿角更增长一份爱护。

如今的鹿正康境界又有提升。

放眼看往，世界是一片含混的，是漂浮在虚空中混成的一个气团，有一切质量和能量，有一切色彩和属性，这个气团运动着，吹拂着，表面卷起一个个吝啬旋，轮廓是万物的形体。

鹿正康自己也是一个气团，四周的小孩们的气团小而浅，像棉花，觉光的气团大而厚，像金玉，而鹿正康的，像高高悬挂的月亮。

这个气团的大小、质感并不能决定人的气力，鹿正康的气力比觉光要弱很多，但他与世界本体的大气团链接更深，所以卷动的气量更大。

有了这个感知后，鹿正康试图为这团气命名，但思来想往，总是无法做到信达雅。

佛教里有四大的说法，地水火风构成世界，这四大并非实体，而是形容鹿正康所见的这个世界本源气团的运动的四种状态，所以这不是四大。

是什么在保持时空的存在，是什么让能量流动，而时空的本质，能量与物质的源头又是什么？

鹿正康只能认为是因缘，是贯穿过往、现在、未来三世，推动宇宙演变的愿力。

那么难道叫这个气团为本因？

鹿正康咂咂嘴，这也太不雅了，听着就很龙套的感到，似乎《天龙八部》里就有个叫本因的和尚，具体如何他忘了，只记得挺菜的。

既然本因不好听，那就换个高真个。

叫上缘吧，鹿正康心想，以后他自创一派的时候，这个名词就会得到公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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