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不耐烦，懒得折腾。后来，流莺就此作罢，再不勉强她。

对了，明日去流仙宫请安时，千万记得向阿娘讨要美人红胭脂香膏。

听宫婢们说，阿娘依着古方，调了一种香膏子，配料珍贵倒在其次，工艺颇为复杂，一次要费上许多功夫，才能制出几小瓶。

据说，将那膏子抹在脸上，既鲜艳异常，且又甜香满颊，顺带还能保养肌肤。

高哲见水柔仪半天不说话，觉得奇怪，突然问道：“欢儿在想什么？”

水柔仪见问，不假思索：“我在想明日是问阿娘直接要几瓶美人红胭脂香膏擦了，还是要了方子，让流莺学着鼓捣-------啊？没想什么！我没想什么！走哪呢？快到了吗？我都饿得快睡着了。你，你，你快着些！休要再啰嗦！”

说罢，她一阵娇羞，连忙掩住了飞红的脸，鼻端嗅着高哲身上清爽干净的气息，夹杂着热烈的虞美人花香，她不觉一阵心跳加速。

高哲哑然发笑，唇角高高翘起，心里荡了层层涟漪，他眉眼温柔道：“依我看，欢儿不必大费周章折腾，只要吃好，喝好，睡好，每日心情愉悦，比擦什么香膏子都管用。

况且，欢儿本就生的国色天香，就是素着一张脸，也比世间的女子美上许多。殊不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水柔仪抿了抿唇，将信将疑地询道：“当真？”高哲莞尔一笑，又逗引着水柔仪说了不少话。

十里长街，花开满城，放眼望去，夹道两旁桃杏酣酣，蜂狂蝶舞。

十来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骑了高头大马，身上还沾了瓣瓣落英，眉开眼笑，气如霓虹，个个端的身姿挺拔如松翠。

后头逶迤了几辆马车，少女们带香偎伴，明艳娇俏，微微卷起薄纱帘布，几双美目透过一隙，痴痴望向窗外。

水柔仪老早就瞧见了这阵仗，指挥着高哲避开了。那些都是公府侯门的公子小姐们，成日家游手好闲，瞧着春光明媚，结伴出游。

而她却摊上了监国这个苦差事，无论刮风下雨，每日都要早起上朝，还要耐着性子听朝臣们斗嘴，浑浑噩噩一上午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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