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按时交货，还请您略宽限几日。”

春泥妈妈从婢女的手上接过药膏，亲自替蕊娘上药：“你这妮子的戒备心未免忒重！

老身这些日子之所以对你颇为照拂，并无它意，无非是相中了你这个人。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身有意将这琼花阁托付于你，你，敢不敢接？”

蕊娘震惊不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春泥妈妈笑道：“这茶哈台龙蛇混杂，你一个弱女子孤身在此，能捱到今日，着实不易。

老身三个多月前便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这妮子有情有义，连你自己个儿都自身难保，还要替旁人出头。

这些日子，你替小寡妇玲花赶跑了三癞子，又替瘸腿马叔讨要工钱，还纠集了一批老百姓与沙匪对抗。桩桩件件，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立时要了你的命。

而你至今安然无恙，你当真以为是靠运气活到今日的？若无老身暗中相帮，你早被那帮沙匪掳了去。”

蕊娘听后，挣扎着跪倒在地：“小女昔日受尽了老鸨的虐打，因此，对天下的老鸨都怀有敌意。春泥妈妈不但不计前嫌，还数次出手相帮，小女有愧！”

老鸨朗声笑道：“你是指三个多月前你纠集了三五个街坊邻居前来讨要小虫子的事？呵呵，我琼花阁隶属独孤圣女派，我等虽是烟花女子，但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我阁里的女子都是走投无路时，自愿投了来的，我琼花阁从不强买强卖。那哑女小虫子当日被她叔父拐卖到我琼花阁，老身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日，老身之所以愿意收下她，无非是怕她叔父将她再贱卖到旁处。你嘛，不明就里，又爱替人打抱不平，凭着一股子热血劲儿就敢闯我琼花阁。老身正是因为此事才相中了你。”

蕊娘汗颜：“都怪小女当日莽撞，反倒误了小虫子！小女昨日才听闻，她叔父后来终是将她卖给了百花楼。”

春泥妈妈摇头叹道：“天下女子，多为男子所害，小虫子如是，老身当年何尝不是深受其苦？

当年，老身被兄长贱卖给了赵员外家做妾室，员外夫人厉害的紧，将老身转手卖给了妓院。老身的这一生终是毁在了这烟花之地，但也在这里获得了重生。”

蕊娘心下哀戚，伏在案桌上恸哭不已。

春泥妈妈慈爱地抚摩着蕊娘的长发：“老身孑然一身，无儿无女，这琼花阁里的姑娘与老身的女儿无异。你今日开罪了张衙内，已无退路，不如投我门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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