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缘……不对，呃，你是佛子？”

“是。”

太吾兮兮脸上顿时露出看到偶像的激动脸色，“啊啊啊！是佛子！”她甚至很勇敢地跑到鹿正康身边拉起他的袖袍。

“佛子你回到人间啦？你来这里做什么呢？和我一样，是找李大哥吗？他可厉害了，江湖人称万人敌哦，是仅在你之下的强者呢，你要有什么事情找他，他必定能帮你做到的。不过你也看到啦，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太吾兮兮嘀嘀咕咕，空话连篇，“对了，佛子，你能不能帮我救一个人？”

“救谁？”

“救我白大哥。”小妹一脸纯挚无暇，是的，在她心目中，佛子是救苦救难的，他不会拒尽任何仁慈的请求。

鹿正康轻笑，“你比前世可爱多了。”

太吾兮兮持续嘀嘀咕咕，鹿正康牵起她的手，一步跨过千山万水，来到然山腹地。

王平安居住的小楼。

进进一楼，这里挂满长长的帷幔，这些布帘上贴着符纸，都是画着朱砂的符箓。

穿堂风吹过，布帘呼呼作响。

太吾兮兮还在嘀嘀咕咕，声音惊动了楼上的人。

一个老羽士冲下来，“何人！”

鹿正康打量这个老熟人，的确是老熟人，他就是给李鼎勋批命的那个羽士，王平安的师父。

太吾兮兮大慷慨方地先容自己，完整没意识到自己这样陌生人涌现在人家门派中是多么可疑。

不过老羽士的注意力已经完整被鹿正康吸引。

他啪嚓一下跪在地上，年久失修的膝盖同地面结硬朗实地相撞，发出叫人心惊胆战的咯吱声。

老道五体投地。

“见过佛子。”

鹿正康点点头，“来看看你徒弟。”

老道一下子就激动到泪流满面，“佛子百忙中还体察人间疾苦……”

太吾兮兮皱眉，“欧唷，是我让佛子来救人的啦。”

羽士还在地上哆发抖嗦说着不花钱的好话，心情混乱而复杂。

鹿正康从他身边经过，上楼，随即就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里并排放着两张床，一张躺一个男人。

他一看，心中就了然。

王平安的气机宛如蛟龙，而白子墨的气机好似巉石。

前世的他们，回来了。

……

青石亭。

一盘棋。

剑客与和尚相对而坐。

剑客披白衣，执黑。

和尚披黑衣，执白。

亭外微雨。

一片镜湖，轻泛涟漪。

远山如墨，长天如绫，双双倒映，水天一色。

水影中，剑客披黑衣，和尚披白衣。

“墨云檀越，好久不见。”

“这话应当对您说，本由大师。”

“我们没想到还能再见。”

剑客沉默着，“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八年前。”

“彼时白子墨那孩子还未出身吧。您一直都在他体内？”

“我就是他。”

“不可能。”

“有何不可？”

“他应当是残剑剑意转世。”

和尚面无表情，语气却温柔，“剑意，剑心。心即是我，我即是心。”

“本来您一直都是那颗灵台菩提树，而剑意反倒是菩提子了。”

和尚淡淡一笑，灿若春花，“该走了，菩萨在等我们。”

站起身，棋盘填满，不分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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