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有些困倦。

管家脚步笃笃，走到她身边，低声问要不要扶她回屋休息。

“老狗，往给我泡杯茶。”权素环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她眼力睨到了管家的脸，“哦，不是老狗，是了，老狗早逝世了，你是哪个来着？”

“老夫人，我是老狗的孙子。”管家殊无半点被耻辱的意思，狗是一种虔诚的动物，他的祖父是老狗，他便自夸小狗。

“你叫什么？”

“权恭。”这是被赐了主家的姓，代表一种亲信身份。

“好，你往给我泡一壶茶，明前观音就行了。”

当初权素环奉了佛子几杯茶，这是她一生中最值得自满的事情。每每提及，听众就会露出艳羡而尊崇的神态。于是她也爱多喝几杯茶。

未几时，一杯清茶盛在白瓷盏里，端到权素环身前，这位老妪将其接过来，掀开盖子，就盯着茶叶浮沉。

她忽然想道了，天上的云实在更像茶叶……

不过这些无稽怪诞的奇思妙想已经很久不曾有啦。

上次会往想这些的时候，嗯，自然不记得了。权素环感到某种天真的稚气在回到自己衰朽的躯体，这让她颇为欣慰。

年纪大了，很多规矩就看淡了，于是她就像个孩子一样，伸出右手在空中挥动，摇摆，在云层间往返，仿佛就像飞鸟。

“环环。”

权素环陡然一惊，怎有陌生人闯进？偌大权府，这些家丁守卫都是吃闲饭的吗？

打量四周，那些侍女，仆役，一个个都不见了。

权素环不知从何处奋起一股勇力，站起身来。

呼——！这样轻松？她犹疑地看着自己朽迈的躯体，这副肉壳已经很迟钝了，怎么今天如此有活力？

“环环，哥哥带你往玩。”廊阁间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权素环脸色阴森，这话里的内容，让她想起一些不舒服的往事。

那个人，早就逝世了，现在是有谁在装神弄鬼？

权素环怒冲冲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往——她是没什么好怕的年纪了，她现在更在乎自己的荣辱，权家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来评头论足，甚至还反过来戏耍权家人？

当这位老妪冲出廊阁，却来到一片荒草丛，这里是京城郊外，权素环知道她被人下了幻术，但她毕竟是愣怔了。

一女孩亦步亦趋地跟在哥哥身后，年幼的宗子，穿着一身锦袍，扑进草丛。

秋天的云啊，在午后也是金灿灿的，仿佛是地上麦田的反光。

“给，环环，拿往玩。”

是一只小小的呆物。

小姑娘知道什么是好坏？她是知道的，但她还是笑嘻嘻，“谢谢哥哥。”

权素环眨眨眼。

“哥哥，天上的云是什么？”

“云就是云咯。”

“不是，我问你，像什么？”

“像虫虫，吃太阳，像环环，懒洋洋。”

权素环呢喃着，像虫虫，像环环……

“哥哥骗人！“

“哈哈哈，小笨蛋也有聪慧的时候。”

男孩笑着，一步步往郊外树林走往。

树林黑漆漆，阳光也照不透。

权素环陡然就感到一种胆怯。

别往。

想说话而说不得，老妪盯着女童，盼看她能挽留。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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